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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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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

江婉嬌這輛改裝完的敞篷豪車讓他們三人沒有收到任何阻攔, 恭恭敬敬地被請進了馬場;原先門口的保安還想看一下邀請函,旁邊的負責人認出了江婉嬌,立刻將她請了進去。

“我今天就是隨便過來玩玩看看的, ”江婉嬌狀似不經意地補充,“不用幫我安排位置。”

負責人連忙答應了,很快就帶江婉嬌去泊車。

馬場的側門和停車場是連在一起的, 從這裏可以看到不少貴婦和少爺們提著東西、穿著正裝, 優雅地從停車場的電梯上去, 進入馬場。

他們交談的聲音並不大, 然而在有回音的停車場中還是很明顯。

“怎麽突然想起來來看賽馬了?我不是記得你不感興趣的嗎?”

“你這消息太滯後了, 你不知道嗎?那位少爺跟家裏決裂, 自己去創業了,但是現在投資出現了點問題。”

“然後呢?這跟賽馬有什麽關系。”

“阻攔那位少爺的是以前跟他有矛盾的人。當初好像都離開京北市的吧,現在……”

“呵呵, 懂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席貝有些怔怔然地聽他們說完,目送著他們走進了電梯,離開他的視線。

“……小貝。”

江婉嬌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, 過了片刻才輕聲地喚了一聲席貝, 將手搭上了他的肩膀。

謝曄則比江婉嬌更加沈默,他好似在一瞬間長出了青青的胡茬, 有些不安地伸手蹭了一把,喉結上下滾了滾。

他們誰都不想看到秦懿安的這個模樣。

“我帶你去,”江婉嬌閉了閉眼, “上去看。”

席貝半晌才回神。

他甚至於有些失魂落魄地跟在江婉嬌的身後,過了好半晌, 踏過熟悉的草坪和灌木叢, 他才忽然有了反應似的。

“不能再往前了, ”江婉嬌有些艱難地說,“這個地方是死角,再往前秦哥就會看到我們了。”

席貝輕怔道:“安安。”

他的神情似樂似傷,在看到秦懿安之後的那份喜迅速就成了巨大的悲傷。

席貝有些痛苦地緊緊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,感覺心臟要從裏面掙出來,不聽使喚地向秦懿安飛奔而去。

江婉嬌不得不承認,她的個子不足以讓她看見秦懿安在哪裏,只能無助地將求助的目光遞到了謝曄的身上。

謝曄的神情也有些難過。

“在那。”

謝曄伸手擡了一下江婉嬌,指了指那個方向。

秦懿安在角落裏,一個人倚靠著圍欄;他戴著一頂有些臟的鴨舌帽,帽檐下濃密的睫落下陰影,藏住了他的神情。

他身上穿著的白色T恤早就已經臟了,對他來說還有點小,緊巴巴地繃在身上,襯得出他極好的肌肉線條。

然而,最值得眾人關註的,是他手裏的兩個大桶。

裏面有餵食的飼料,那些東西再金貴也是馬食,混在一起難免賣相不好看,乍然一看,整個桶都是臟兮兮的。

其實靠自己的雙手賺錢並不丟人,餵馬清理馬糞這種事情並不羞恥……可秦懿安是被迫做這種事情,供別人取樂的。

有人故意要羞辱他。

江婉嬌第一個沒忍住,她只看了一眼就將目光給收了回來,有些艱澀地開口問謝曄:

“我真的要氣死了……秦懿安用我的錢是不是會死?我就是去求我爸媽我也給他籌到那點投資,讓他別再受這種羞辱了!”

謝曄過了好半晌才搖了搖頭:

“他要的不僅僅是這些。”

席貝的睫羽狠狠地顫了顫,他張開了唇,幾乎無法呼吸。

話音剛落,秦懿安的面前就走過了兩個人。

他們都穿著正裝,頭發都梳理得好好的,簡直可以用“人模狗樣”這幾個字來形容,然而他們很快就停在了秦懿安的面前。

那邊的聲音朦朦朧朧的,旁人並聽不見,然而謝曄的個子更高,從那些兩個人的臉上就可以看到那頗有點幸災樂禍、愉快的表情。

秦懿安放下了手裏的桶,很是淡淡地回應了一聲。

“……草,這個是那誰吧?”謝曄忽然開口,語氣有些驚訝,“李……李承逸!”

江婉嬌急了,她讓謝曄再擡她一下,抓住欄桿往裏面看,篤定道:“就是!旁邊那個人長得還有點像是文禮!”

他們兩人聚精會神地盯著裏面望,立刻就猜到了,秦懿安從前同他們有矛盾!

李承逸和文禮兩個人勾搭起來不需要什麽很覆雜的陰謀論,單純只是因為他們在同一個圈子裏,消息從上到下傳得飛快,兩人都被秦懿安“羞辱”過,他們現在自然要來羞辱秦懿安。

要投資,要創業?可以,但是必須得要先過他們這一關,既然秦懿安會騎馬,那就讓他去餵馬吧。

直餵到他們開心為止。

秦懿安從前天開始就一直在這裏,已經幾乎不眠不休三天了。

江婉嬌眼睛被氣得血紅,謝曄也不遑多讓。

在看到李承逸想要讓秦懿安“表演”一下如何餵馬、如何給馬清理排洩物的時候,他們兩個人終於憋不住了,本想著要冷靜冷靜,真看到的時候快氣瘋了。

在他們想要猛地推門沖進去、從正門闖進去之前,席貝狠狠地拉住了他們。

謝曄有一瞬間的惱怒,他跟江婉嬌兩人都壓低了聲音,有些受不了似的指了裏面,無法忍受:“難道就這樣看著秦懿安被欺負嗎?怎麽能這樣!!”

席貝的唇珠已經被他咬的血紅。

他的臉色極其蒼白,整張小臉都繃得緊緊的,冷汗大顆大顆地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來。

他的聲音幾乎哽咽:“不能進去。”

謝曄和江婉嬌兩人有些難過地別過了頭,呼吸粗重。

“我們進去了,安安就會失敗。他已經忍耐了這麽久,不能因為我們功虧一簣。”

他們不能破壞他的計劃。

“而且。”

席貝遠遠望著秦懿安,心痛如絞。

他的聲音很輕很小,像是說一個字對他來說都很艱難似的。

“安安不想要我們看到他的這副模樣。”

這句話如同響雷炸醒。

謝曄和江婉嬌兩人狠狠怔住。

他們確實是秦懿安最好的朋友,他們都受不了看到秦懿安這樣被羞辱,看到他這樣被欺負。

席貝怎麽能受得了呢。

他是秦懿安的愛人。

他才是最痛的。

他明明才是世界上最不願意看到秦懿安受傷的人。

“對不起,小貝,”江婉嬌的聲音有點難過,“對不起。”

席貝搖了搖頭。

他好半晌才輕聲說:“婉嬌姐,你們先去找一下負責人吧,我還想再等一會。”

江謝兩人離開,留下席貝怔怔地望著裏面。

秦懿安就是在被欺負。

他很快就按照文禮和李承逸兩個人的要求做了。

從來都冷漠矜貴的少爺低下頭,做很臟很累的活。

從來都習慣毒舌漠然的青年一言未發,任由旁人羞辱。

過了好半晌李承逸和文禮才笑著離開。

席貝慢慢地蹲下去。

又慢慢地伸手捂住了臉。

直到他的手機“嗡”了一聲。

席貝本不想看的,但秦懿安的專屬提示音很快輕輕響了。

他於是好不容易才將手機給摸出來,幾乎有點手抖沒拿住,半趴跪在草地上摸索著點開消息。

【青團:團團吃飯了嗎?】

【青團:今天是不是還吃蓋澆飯?有沒有吃好一點的,不要不聽話。】

心在止不住地抽疼。

整個世界好像在眼前失去了顏色,只剩下了遠處的秦懿安,和其餘黑白的一切。

手機屏幕被淚珠沾得有些模糊,過了半晌席貝才撥通了電話。

他慢慢擡起頭,看得到秦懿安站直了身子,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。

兩人相隔不遠,然而卻靠著電話的接聽鍵。

帶著些許鼻音,席貝輕聲喃喃道:“安安。”

“團團,”秦懿安貼近手機屏輕聲喊他,“乖,怎麽要哭了?”

“我沒有哭。”

席貝伸手抹著眼淚,語氣委屈又難過。

整張漂亮的小臉哭花了,清俊的少年蜷縮起來,像是受傷的小動物一樣,清瘦到脊骨清晰可見。

“安安壞,”席貝心痛如絞,“總讓我吃好的吃好的,可是你自己什麽都不吃。我真的會很難過。”

秦懿安那頭沈默了好半晌。

他不知道席貝為什麽哭,然而心裏跟著席貝哭的聲音一跳一跳的疼。

幾乎有一個念頭在腦海裏迅速浮現,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旁,發現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,才默默地收回了視線。

“對不起,寶寶,”秦懿安哄他,“是哥哥壞……”

“不壞。”

明明剛剛說壞的人也是他,現在不允許說壞的人也是他。

“你最好了。”

他喃喃道。

而且我想你想到快要瘋掉。

席貝看到秦懿安擡手,用手臂蹭了下臉,沈默了好半晌才貼住手機。

他似乎收到了什麽消息,盡管並不想回答,但他不得不。

“今天星期三,你滿課,”秦懿安只能溫聲同席貝告別,“先去睡覺,下午還要學習。”

席貝實在是知道自己再說話,就要憋不住哭腔了。

於是他胡亂地點了點頭,輕聲洩了聲抽泣:“好。”

電話掛斷。

他看著秦懿安拿出手機確認了消息,然後走進馬廄,按照吩咐牽了匹馬出來。

大概因為不是要騎馬。

所以他牽馬時的動作不如從前那般意氣風發。

就這樣,很快就消失在了席貝的視線之中。

席貝的腿蹲麻了。

雙臂也垂下太久快要失去知覺,抽泣過度讓他的呼吸太急促。

他楞楞地在原地等了很久,才好不容易緩過來。

席貝推開了這扇小門,從灌木叢裏走了出來,挪到了馬嘶揚蹄的馬廄旁。

這個馬廄裏很多都是新馬,從前席貝都沒有看過;而在這群陌生的馬裏,他還是準確萬分地發現了東北和不安。

他們都是認主的馬,若秦懿安和席貝不在身邊,是不會願意給別人騎的。

席貝從前總來,東北一見到他就乖乖地蹭了蹭他的手心,溫順的黑眼睛裏似乎含了些許留戀。

不安則更加明顯,在沒有見到席貝之前他都高高揚起頭,獨自一馬在精致的馬廄之中不願意搭理人;然而他現在恨不得擠出柵欄門來跟席貝貼貼。

席貝沒有忍住抽泣了一聲,輕輕俯身,用額頭輕輕貼了貼不安和東北。

要乖乖的。

不要給哥哥添麻煩。

不安和東北大概是看出來他現在很難過,急的恨不得從柵欄裏面跑出來,最終嘶叫了兩聲。

過了片刻,大約是擔心秦懿安回來。

席貝坐上江婉嬌的車,打算直接去他和秦懿安租的房子;江謝兩人覷到他神色不對,佯裝自若地交談了幾句,剛好聊到了下午的課。

席貝這才恍然,片刻之後才將手機拿了出來,給夏雨雪打了個電話。

兩個舍友發現他人不見了,給他發了不少條消息。

“對不起,”席貝的聲音還有點鼻音,“夏哥、楊哥,麻煩下午幫我請個假,我今天不回去了,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。”

“行行行,當然沒問題啊,”夏雨雪一口答應,片刻之後還是沒有壓抑住自己,有些猶豫地開口,“那個……你怎麽聽上去想是哭了?”

“他欺負你了?”

“他對你不好了嗎?”

這幾聲從話筒傳出來,席貝聽了之後,竟然覺得有些想笑。

“是他對我太好了。”

席貝喃喃。

誰欺負他,秦懿安都不可能會欺負他。

聽到這樣的一聲,江婉嬌和謝曄兩人以拳抵唇,慢慢別過了頭。

他們在回去之前逛了一趟超市,席貝拎著一些菜肉水果,沒有讓兩人搶著付款成功。

江謝兩人沒辦法,強行將席貝送到兩人的出租房處,糾結了片刻要不要留下來陪著席貝,最終還是有些艱難地扭過了頭,沖彼此使了使眼色,緩緩離開。

“哢擦”一聲。

門開了。

席貝上學兩個星期都沒有回來,再次進來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口氣,感覺裏面空蕩蕩的,甚至一點人氣都沒有。

窗簾被拉著,玫瑰色的光暈撒在整個房間裏,席貝輕輕地往裏走,好像生怕驚擾了什麽人似的,沒有發出任何聲音。

突然,“砰”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
他不小心踢到了秦懿安放在沙發旁邊的一個大箱子。

這種箱子在辦公室裏面很常見,多數都堆放著一些文件資料之類的東西,席貝之前去工作室的時候看到了許多箱。

他原本以為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,正打算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拂掉自己的腳印,就忽然看到了上面寫的字。

“漢語言172席貝收”。

他的心重重一跳。

這是秦懿安要送給他的箱子。

他頓了好久,然後才慢慢地打開,裏面的東西頓時映入了眼簾。

秦懿安約莫真的是還把他當成寶寶來養,在最下面塞的緊緊的就是兩罐進口的好奶粉;各種品類的堅果都是選的最好的,緊緊地塞在一塊;真空包裝好的新鮮菜肴放在最上面,大概是擔心席貝加熱不方便,秦懿安還塞了碗進去。

席貝有些茫然地坐下來,直接坐在了地上。

他慢慢將腿給蜷起來,恰在這時,拖鞋似乎碰到了另外一箱東西。

在沙發的底下。

這箱東西比起來就沒有那麽漂亮了。

有些臟的外殼上印著快遞單,上面寫了裏面是什麽東西:【臨期折扣超級優惠拼單版5口味共一包 10袋】

方便面。

而且是最廉價的,都不是什麽有牌子的東西。

大騙子。

席貝在的時候,他多少還會吃一點便當,席貝一離開,他連便當都不願意買了。

什麽便宜吃什麽。

席貝頓了好一刻才回神。

他的手被塑料袋勒出了深深的印痕,紅得有些發紫,伸手抹掉眼淚的時候,幾乎是疼痛和麻癢混合。

今天下來,席貝已經幾乎忘掉自己哭了多少次了。

只是站在煤氣竈前,處理完一切的食材之時,席貝才終於止住了抽泣。

從七歲開始,火焰一直都是席貝心中的夢魘,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看到火焰就開始發抖,父母在他的面前葬身火海,他以為是他這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。

這種情況在看到秦懿安之後得到了好轉,但大概秦懿安也知道,他終歸是治標不治本,沒法徹底根除席貝心中的悲痛,於是從不讓他看到火,從不讓他碰火。

席貝也一直都不太敢面對過去的這件事情。

直到他和秦懿安兩個人從秦家出來。

秦懿安成為了他的避風港,他嶄新的港灣,他的世界和他的天地。

他像是一只緩緩伸出觸須的小蝸牛,終於從殼子裏爬了些出來,像是脫敏訓練一樣,慢慢地適應看火焰。

然而,他看火焰,都是在秦懿安的身後。

今天不一樣。

秦懿安好像不在他的身邊,可秦懿安又好像無時無刻都在。

按下煤氣竈的旋鈕,往左用力一旋!

跳躍的火苗帶著令人心顫的火光亮了起來,那些熟悉的氣味冒了出來,有一瞬間要將席貝拉回那個深秋的清晨。

油下鍋,兩個雞蛋也打了進去,霎時間迸出了充斥著煙火氣的油香味,很快就占據了整個小小的廚房。

這股淡香的氣味將那股記憶之中的腥臭和焦糊味去除了。

席貝在恍然之間,好像回到了小時候。

他坐在小吃車的擋板底下,咿咿呀呀地拿著手裏的小玩具模仿著“嘟嘟”和“嘰嘰”的叫聲,看著外面的媽媽利落地拿著雞蛋遞給父親,左邊攤香噴噴的大煎餅,右邊炸著熱乎乎的雞鎖骨。

“哎呀,這是你家的小孩子呀,”來買東西的顧客忍不住誇讚道,“真可愛。”

小席貝穿著小小的背帶褲,印著小兔子,小小的腳腳翹在擋板旁邊,粉嫩嫩的。

“呀!”小席貝乖乖地笑了,傻乎乎地吮著自己的指尖,白凈的臉蛋粉呼呼的,“嘟嘟!”

火焰熱乎乎的,卻很溫情脈脈,爆炒的油香竄了出來,沁在人的鼻腔裏。

媽媽在忙碌間隙捏了捏他的小臉,讓他將小手拿出來,往他手裏塞了個小牛奶,朗笑著答道:

“是啊,這是我的小寶貝。”

席貝想,他不該怕的。

他一直是爸媽的小寶貝。

也一直是秦懿安的小寶貝。

……

秦懿安臨近傍晚的時候才終於得到了可以回去的消息。

果然如他所料,今天有不少人給他拋來了橄欖枝。

文禮的文家,李承逸那個李家,對他來說都不是目的,都不是最終想要達到的成功,如果只是為了得到他們的投資而承受這樣的屈辱和痛苦,那麽幾乎是“沒必要”的。

然而秦懿安依然這樣做了。

有位來自溯江的女性大佬立刻就發現了他的忍耐,幾乎覺得他未來天賦不可限量,笑著給他送了名片,打算合作。

離開之前,她還笑了笑:“我兒子比你要大上兩歲。挺巧的。”

今天收獲頗豐。

秦懿安回到馬廄那一塊,在將自己的外套和包拿走之前,他突然打算折返,去看一眼不安和東北。

不安望見他來了,有些激動似的沖他嘶了兩聲,活像是有什麽話要說似的。

秦懿安半晌之後才微微提了下唇角,淡聲喊了句“聽話”。

然後他就走到了東北的面前,摸了摸他的皮毛,感覺到他溫順的黑眼睛裏傳來與不安如出一轍的幸福和興奮。

秦懿安略微怔了一瞬,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。

有人給東北餵過東西吃了。

中午的那個念頭如同死灰覆燃一樣燒起來,秦懿安下意識地偏頭看了看周圍,只聽到了幾聲寂寞的鳥鳴。

……應該不是。

他想,團團今天在學校。

席貝昨天和今天都忍不住哭了,每次聽到他難過的聲音,秦懿安心都特別痛。

如果能帶著東西看到席貝,大概會好一些吧?

從來不會給自己放什麽假的秦懿安終於打算給自己一個特例,明天早上趁著席貝沒課,去找他。

想到這裏,他回家的動作都快了幾分,坐完大巴轉了公交,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半。

——等回去之後看一下那個項目收尾,有員工給他發了不少消息,還等著他來看決斷。

——今天大概能早點睡吧,十二點前。

秦懿安走到了門口,伸手拿鑰匙輕輕開門,還沒來得及轉身,就看到了擺放在鞋架上的一雙帆布鞋。

這雙鞋比他小了兩個碼。

白色的鞋,即使擦得很幹凈,也依然能看到隱隱約約的痕跡。

來自馬場的泥土和草屑。

秦懿安的喉結繃緊。

他微微扭過頭,在家裏昏黃溫馨的燈光之中,望到一個清瘦的少年趴伏在餐桌上淺眠。

他的面前,是一桌溫熱新鮮的菜。

作者有話說:

我自覺站正挨打

再忍忍 75章秦1安富到嚇死大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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